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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是一首悠荡心房的歌谣，每到这时节，不禁感怀聆听。离乡数十载，儿时居住的四合院因长久无人居住，而显得空旷破旧。蜘蛛网挂满房梁、院子里集满厚厚一层被时光腐蚀的落叶。堂屋的泥土墙早在祖父去世的那一年坍塌，后因父亲嗜赌成性无力翻建，一代富农家庭就此末落。祖父的食道癌也透支了这个家未来几年全部积蓄，负债累累。直至很多年后，我依旧能从父母脸上看出生活窘迫留下的后遗症，尤其母亲的节俭和精打细算。
小时候，不像现在的孩子生活在暖室里。冬天到来，祖辈们忙着打黏糊托鞋帮剌鞋底，木屐里塞些揉软的麦杆或是芦苇，十分暖和。最了不起的是，我们竟然穿着几寸高的木屐踢毽子跳皮筋，这也是童年记忆里最为深刻的画面。那时的冬天，河里结着厚厚的冰，孩子在大人的照看下肆无忌惮的在冰面上滑行玩耍。闹腾结束又听村西头的孩子喊，废弃的枯井里缠绕一条扁担粗细的蛇，又好奇又害怕。胆小的我也装着样子把头伸到井口，实则眼睛紧闭的，回头跟小伙伴一阵唏嘘“嚇死我了，真的好粗一条啊”。现在想来，那井里未必真的有蛇呢。
祖父去世三十几年，可他的模样我始终清晰记得。想细致去描述，就像萧红《呼兰河传》里描写她与祖父在后花园里玩耍的场景。若人能在一出世时就能懂事的话，那样的天伦乐定会倍加珍惜。而生老病死，却是我们必经之路，只不过早一点晚一点罢了。祖父的坟墓选在与家隔河相望的麦田里，一点不觉得害怕，早读时，我经常跑去河边，拿着书爬到树丫上远远看着祖父，好似他不曾离开似的。
门前的美人蕉，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一年年的光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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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6 19:39: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