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秀君的微信里,林奇的朋友圈停在了12月11日。那是一组游族网络最新推出的游戏《少年三国志:零》的满月庆和《少年三国志2》轻松版周年庆照片,配文“两个少年,一个三国”。照片上有两个很大的蛋糕。
“交流起来没什么架子”
温秀君认识林奇时,他已是一位身家达50-60亿元的上市公司董事长。“当时我是一个APP的联合创始人,他是发起股东之一。”温秀君口中的APP名叫“世界温州人”(前身是“世界温商”APP),隶属于温州温商联盟网络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这家公司的发起股东除了林奇之外,还有奥康、报喜鸟等知名上市公司的创始人。
“蛮好的一个人,是一位优秀创业者。我和他同龄,虽然那会他已经身家很高,但交流起来没有什么架子。”温秀君偶尔会介绍朋友给他认识,林奇也很客气。 “后来他也忙,我也忙;他在上海,我在温州,近几年见面的机会比较少。”看到媒体报道说林奇去世,温秀君觉得无法相信。他对银柿财经记者表示,像林奇这样年轻、优秀的温商代表,就这么走了,对温商群体来说是一大损失。 而在一些媒体人的回忆中,林奇的性格比较“霸道总裁”。 有媒体报道称,采访中,林奇对自己不满意的问题,会毫不客气地打断。温州当地一位媒体记者表示,林奇性格直来直去,不喜欢浪费时间,甚至会说,“我听不懂你想表达什么”,或者“你这个问题问得没什么意思”诸如此类的话。 未竟的《三体》电影 除了游戏,林奇生前还手握大热科幻IP《三体》的影视版权。 “他当时讲导演还是投资方对片子还有不满意的地方需要调整,但当时我们都没有太在意。”温秀君上一次见到林奇,是三四年前在上海游族网络大厦林奇的办公室。按照林奇的说法当时《三体》已经拍完,但不知什么原因后来就搁浅了下来。 同很多人一样,温秀君没想到《三体》电影会一直“搁浅”到现在。 在温秀君的记忆里,除了游戏,当时林奇最大的兴趣就是投资影视公司,“大概投了几十家”。银柿财经记者查询了iFinD数据,由林奇担任股东的公司有24家,其中属于“广播、电视、电影和录音制作业”与“文化艺术”类行业的有7家。但这只是通过“林奇”的名字所能查询到的,并未排除他可能通过其他途径投资影视公司或项目。 温秀君认为,影视IP跟游戏有很大关系,林奇意在搭建泛娱乐产业框架。 一篇媒体报道中曾提过,购买《三体》版权时林奇发现,作为游戏公司跟导演、编剧们谈合作时,对方的要价 “一定是500万、800万”,而如果以影视公司的名义去买,价格可以低到 “30万、50万都能买”。 “我们也不傻。仅仅因为公司的身份不同,价格就有如此大的差异,那很简单,我注册个影视公司就好了。” 林奇当时说。或许,林奇大批量投资影视公司与此也有关联。 喜欢辛弃疾的少年 12月25日20时41分,游族网络在发布林奇去世的公告后,在微信公众号上以“全体族人”的名义发布文章“再见少年”,文中称,“我们,会在一起,继续善良,继续相信美好,继续和一切不善良战斗。” 林奇喜欢自称“少年”,游族网络的公号也时常以“少年”的口吻发布游戏推广内容。2020年初,游族网络年会在上海迪士尼举行,林奇说,“当全世界在催你长大的时候,迪士尼还在陪你做梦”,“我们游戏人也是同样,我们依然还在坚持年少时的游戏梦想”。
外界很难从板寸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霸道总裁”身上看到一个少年的形象,但翻看林奇的微博,仍能看到一位容易激动、敢打硬仗、随性表达的少年。
在2012-2013年间,林奇几乎每天都会更新微博,甚至一天更新几条。那也是林奇最意气风发的几年,他的游戏事业开始走上正轨,人生还没有被资本淹没。2014年公司上市后,林奇的微博就少了。 在《理财周报》2014年的一篇自述文章中,林奇回顾了自己的成长经历,他写道:“从记忆开始,书法、诗词就伴随着我的孩提时代,在商业氛围浓郁的浙江温州,这种私塾式的教育鲜为少见:在大人面前写书法、背诗词后,不但可以受到褒赞,严肃有余的父亲也会面露微笑。” 在《波士堂》2014年的一次节目中,林奇当场展示过自己的书法。 林奇文章中也谈到了自己的创业经历。“在创业历程中,对我冲击最大的是第二次的创业经历,当时经营电脑业务,一度红红火火,VC都谈好了,500万美金。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后来VC放弃投资,我们从希望的巅峰,到失望的低谷,坐了次过山车。这种刺痛也许只有经历的人才能切身体会。” 他认为,这就是成长的代价。“经历过挫败、打击、磨炼以后,人的内心都会强大。游族发展之初,同样举步维艰。但是所幸有一群跟我一样,同样对游戏充满理想和热爱的同伴,互相承担,互相鼓励。” 林奇描述自己的性格——“我始终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英雄主义情结。宋词我喜欢辛弃疾;历史典籍我喜欢二月河;现代诗歌喜欢研究毛泽东;现代文学,则喜欢王朔的举重若轻。这种英雄主义情结,也让我始终认为:人生除了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之后他写道:“我也不敢轻言企业家梦想,正处于年富力强阶段,只有义不容辞地担负起更多的社会责任和义务,关心家庭,关注弱者。” 2020年12月25日,林奇不幸离世,少年再也没有了诗与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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