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

清幽

“淡水清波，鱼虾追逐；天高湖阔，群鸟旋舞；绿树环荫，水清至静……”。洪泽湖畔，鸾凤和鸣，祖父、母的故事被后人多种版本一度描述。那时我六岁，懵懂无知的孩童。时过境迁，他们的模样在我的脑海始终清晰，不曾忘记。
      张家数代从商。上世纪五十年代，祖父生意拓展至宿迁泗洪，与洪泽湖畔孙家小姐并缔良缘，郎才女貌好不令人羡慕。次年，生育一女（我姑母），日子风淡云轻欢喜自在。  然流光易逝犹如白驹过隙，十年里祖母耗尽各种办法始终未能给张家续上香火（传统思想，子为后）。也有传说祖母生性活泼，骑在驴上被摔伤，丢了再育能力。祖母自责内疚，代代单传，不能让张家香火就此断在自己手里。于是祖母万般不舍，将祖父撵去原籍再行婚配。
       百里之外，祖父将破落不堪的老宅重新修缮。方圆几里，说亲之人络绎不绝。小祖母（我的亲奶奶）裹着小脚蹒跚学步似的跨过门槛成了张家新媳妇。四合院里放着张四方桌，祖父常一坐几个时辰，对着天空走神，又或端着酒盅连饮数杯。年少的父亲与姑母嬉闹追逐，院子里总算有了生机。只是祖父依旧常常出神……。六岁时，甚至更早，祖父抱上我步行百里来到洪泽湖（碰见宿迁人，总会反复强调我是在洪泽湖边长大，其实不过随着祖父每年来一两次，住上几个月罢了）。白发红颜不过一弹指顷，祖父六十三岁患癌，祖母寸步不离伺候，未及一年祖父溘然长逝 。
       一湖秋水，半湖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