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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色兰溪:一个湮没了上百年的真实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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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14 16:06: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phpvista 于 2019-4-14 16:15 编辑

兰溪三白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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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江秋色图(吴冠中油画1963年作)
这该是一个被百年以上的时光快湮没了的真实故事。
难怪1998年的那个冬天,一位叫做铃木满男的日本民俗学者,在沢村幸夫所著《江浙风物志》的指引下,对浙北富春江水上船民的生活进行考察时,竟空手叹息而归。
原来曾参张之洞幕的沢村幸夫,在《江浙风物志》(东亚研究会1939年印行)中,有《钱塘江的“渔船”》一节,记述当日江上一种特殊渔家的生活状态云:
在(钱塘)江的上下游……有以泛舟水上慰藉旅客为业的女子。其中,从古代传下的许多艳闻,作为竹枝词题材的,是那些被称为“渔船”的特殊水上生活者。
船身长度数十尺,四周垂挂竹湘帘,内设精致小巧的雅座,还有挂着锦帐的寝室和宴请客人的餐室。此外,也有带厨房的“家舟”。并且,这种船上必定有两位妙龄女郎,尽管她们被世人瞧不起,但奇怪的是,这种船被认为是美人云集的地方。
殊不知,到昭和初期(1926— )的浙东,早已时随境迁,情况有了不同。1933年11月,是年37岁的郁达夫应杭江铁路管理层的邀请,于13日上午坐汽车到达兰溪。他马上发现:“大抵的游客,总由杭江路而至兰溪,在兰溪一宿,看看花船,第二天就匆匆就道,去建德桐庐,领略富春江的山水”。
看官,切不可放过了这“在兰溪一宿,看看花船”九个字!因为它让我们想起了三篇“情色散文”:一篇是陈适的《兰溪江上》,一篇是笔名为“老黄”的《兰溪巡礼记》,第三篇是曹聚仁的《兰溪——李笠翁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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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14 16:07:08 | 显示全部楼层


让我们先来认得认得陈、曹两氏笔下“李笠翁家乡”的佳山丽水吧:

兰溪为钱塘江上游风景之一,明媚清秀,尤在月夜,幽致佳绝。从富春到此,海天孤魄,碧水和长山蜿蜒而来,杂尘无染,市声不喧。(《兰溪江上》)

钱塘江上流,一支从新安江(徽江)到了屯溪,一支从严江到了兰溪,这两处都是千山万壑中的现代化城市,也都是“徽骆驼”的天下。四五十年前,海内外知道有金华这样的城市,那时的金华,还只是乡村少女,兰溪早已是“摩登狗儿”,跟上上海那么“摩登”,“小小兰溪比苏州”,非虚语也。(《兰溪——李笠翁的家乡》)

每日黄昏荡漾在此山此水中的“花船”,最不可缺少了的,自然是这一方山水养育出来的佳人丽娃。

陈适大概要比郁达夫早五年到此一游。1928年那个初秋的傍晚,他和朋友们买舟进行了为当日所时尚的“金兰之游”。舟行钱塘江上,“水清见底,砂石皆呈异彩,山鸟水花,丛林帆影,景色醉人”,竟得一诗:“乱帆远林深,林远帆渐轻。悠悠碧水影,船撑夕阳近。/环山倦叹伸,归鸦暮云尽。何处星星火,扑向江上人?”

当薄暮时分,他们已漫步在兰溪江畔。但见月色清,江水明,“当黄昏占领了江山之后,市中心才吐出半明半暗的电灯,和天空繁星互相点头”,这时候,他看到了什么呢?

月色清佳,渐由山头升到天空,把江山和游人都浴在光海里,江流无声,微波低诉,十数只小小的花船,泊近在江岸,更衬出几分幽美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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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14 16:08:04 | 显示全部楼层
花船里明窗洞启,映着许多宾客在欢宴歌笑,间有几处传出玲珑碎响的牌声。

在此左侧的邻船里,有管弦之音和娇细的歌声,清脆宛转,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回环折转。约历半小时之久,歌喉忽转,愈唱愈低,愈低愈细,那声音渐渐的就听不清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歌调,被晚风摇曳过来,只觉得一阵无限凄凉的哀怨袭浸心脾。

沿着江干向南走去,花船比较稀少了,只有两三只,但很沈寂,没有灯,也没有欢笑和歌声,坐在船头舢板上闲谈的姑娘们,很逸致的望着岸上走动的人们,像一池春水荡漾着似的。

晚风仿佛含有无分的暗香,虽然带着一种暧昧,但我心却有一层淡淡的悲哀,浸落于凄感之中……

1933年11月13日的晚餐,因为有人请客,郁达夫是在兰溪三角洲边的“江山船”上吃的。他在日记中记道:“兰溪人应酬,大抵在船上,与在菜馆里请客比较起来,价并不贵,而菜味反好,所以江边花事,会历久不衰。从前在建德、桐庐、富阳、闻家堰一带,直至杭州,各埠都有花舫,现在则只剩得兰溪、衢州的几处了,‘九姓渔船’,将来大约要断绝生路。”(《浙江小历纪程》)

果不其然,他在另一次旅行到达衢州那站以后,特别留意了一下:“衢州西安门外,新河沿下的浮桥边,原也有江干的花市在的,但比到兰溪的江山船,要逊色得多,所以不纪。”(《浙东景物纪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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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14 16:08:50 | 显示全部楼层
所谓“九姓渔船”,习称“九姓渔民”,特指生活在江舟湖船之上,男子以捕鱼、运货,女子则兼职卖淫为谋生手段的那种特殊船户。清时主要分布在钱塘江流域的干支流上,别称尚有“江山船”、“钱江画舫”以及“茭白船”等。他们往往世居住船上,对内自相婚配,当地人则视之为“贱民”,是不准许他们上岸居住的,因此他们并非众多的以打鱼、运输为生的寻常渔民。

“九姓渔民”这一特殊人群在严州的出现,早在明代初年。他们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到旧时福建、两广一带的沿江河海上,广泛分布着的一个特殊船民群体——“疍民”。他们原非汉族人口,也被岸上人视作“贱民”,不准他们登陆居住。如福建“疍民”主要分布在以漳州、泉州、福州为中心的沿江、海地带,而浙江“九姓渔民”则活动在钱塘江干流及其主要支流上,他们以建德为中心,其活动范围常常遍及钱塘江上中下游,溯河而上达江山、常山、兰溪、金华,顺流而下则可达杭州城外。

不过,据说建德的“九姓渔民”是可以坐实的,那九个姓氏是陈、钱、林、叶、许、何、李、袁、孙。相传他们是元朝末年陈友谅的旧部,陈友谅被朱元璋打败后,他的后人和原部下将领的后人都被贬到新安江、富春江一带生活,人称“九姓渔民”。由于他们以船为家,不得介入岸上的公共活动,如入仕、嫁娶等。与主流社会三百多年的被迫隔绝,社会交往狭窄,生活手段单一,结果形成了自成一体的独特语言、服饰、生活习惯和文化价值观念。其中龙舟抢亲、水上婚礼以及名扬四海的佳酿“五加皮”药酒,都是“九姓渔民”文化的代表。

目前,“九姓渔民”文化已被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横店影视城还拍摄了电视连续剧《九姓渔民》(邵国栋编剧,邹安祥导演),就是正面演绎这一特殊人群的悲欢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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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14 16:09:55 | 显示全部楼层


“老黄”是步了郁达夫后尘从杭江铁路至兰溪的,他在自然风景之外,独对“江边花事”别具只眼:

横山在江的那一岸……你初到兰溪,在柳家码头看看沿江停着几十只那些花舫,所谓“茭白船”的那些穿红着绿的卖肉女人,也感到这是造物的浪费。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茭白船?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穿红着绿的卖肉女人?及至后来你身体钻进了这里面,向左向右向前向后看看,再向上向下向中望望,也和郁达夫所谓反觉兰溪者,这茭白船不可不到了。

挺真,是值得介绍的。这里面有政治舞台,有商场,有战壕,有各式的社会,布尔乔亚到破落。你是文人,那更好从她们嘴里所说的、身手所做的,凭你的聪明,可以读出这是公文程式,这是大众语式,这是语录式,这是文选派,这是桐城派,这是小品文和廊庙文章。当然,更有财政学大纲、世界经济史、外交术ABC(“国货年”,应改为外交术甲乙丙)、政治纲要、军事学教程,给你阅读许多讲义。船上一夕宿,胜读百年书,你能说不上算?(北)平沈(阳)又通车,天下太平了,如何你不行乐?君不见庐山……

城弄全是茶馆。外面是一间极湫隘的小屋子,只摆得一二张桌。要是你认为“便是这样了”,那你是“二百五”!告诉你,外面不过是个幌子,里面口口口口口口口口。“此中人语云,为不足为外人道也”。据说,这是外交秘密。

一个不十分确实的报告,全城“夜度娘”,是超过了全县女学生三倍有零,漂亮的兰溪,你真够得上朋友,“素称小上海”,岂妄言哉?

(《兰溪巡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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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14 16:10:38 | 显示全部楼层
1934年2月19日,蒋介石于南昌行营扩大纪念周上讲演《新生活运动之要义》,揭开了历时15年的“新生活运动”的序幕。他提出要以孔、孟的“四维”(礼、义、廉、耻)为基本道德准则,要从改造国民的“食、衣、住、行”等日常生活入手,以“整齐、清洁、简单、朴素、迅速、确实”为具体标准,以达到“国民生活军事化、生产化、艺术化”,“改造社会、复兴国家”。

那在《论语》杂志上写《兰溪巡礼记》和《金华一日记》的“老黄”,正是在这种社会氛围中走进兰溪并转道金华的(在铁道未开之前,兰溪因得钱塘江水运之利,市面活跃,时有“小小金华府,大大兰溪县”之谚)。

在金华的茶馆里,他很快发现了那情色的“猫腻”:“茶店非常多……跑堂的全是女人。是女人,于是文章就有了。和朋友坐了半个钟点,分析她们招待茶客的方式,有下列四种……”,由于前三种无关本文宏旨,且从略了,但以引文来说说这最有生意的“胡调朋友”第四种吧。

作者所谓的“胡调朋友”,就是“爱那调调儿的青年、中年,以及老暮库”也:

先说不认识的,虽然你没有上这儿来过,可是你进门,她们就看得出你是个爱胡调朋友。一个招呼,于是挺漂亮那位茶娘,她出来迎你到比较静僻如屋角、扶梯边坐了。手巾,香烟,瓜子,七搭八搭,你知道怎么去捏她的手,她也知道怎样用大屁股坐在你身上使你可以浑淘淘。

认识的老茶客呢,那更不得了。你没进门,你所平素和你最胡调得来的茶娘,便从里面直奔你而来(其他的很识相,只朝你笑笑便是),拧住你的耳朵,像屠夫拉着猪猡去开刀那样拖进来。

“小鬼昨天为什么不来?”把你安放在藤榻上,于是她的另一只手伸出来,便在你巴掌上拍苍蝇那么拍一下,“招出来,是不是在兰溪阿金那边?”

你当然不用分辨,把她一把拉,她便乘势倒在你身上,于是嘻哈嘻哈哈,闹作一团。廿分钟,休息,才泡出你所爱吃的茶。(《金华一日记》)

诸位请看,即使到了市里,那“兰溪阿金”也还是不相干的“金华茶娘”吃醋的对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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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14 16:11:54 | 显示全部楼层


曹聚仁出生于1900年,他的《兰溪——李笠翁的家乡》大概写于兰溪、金华两记之后,甚至还可能是1950年春居停香港后的笔墨。

他在文章中说:

福州、苏州与成都的小姐,伯仲之间,都太可爱了;但是,普天下人士许我说句偏心话,天下小姐,仍以兰溪的为第一;兰溪姑娘是值得我们相思的,男女私情,说是温柔乡,我想:在兰溪姑娘浅闺中,仿佛似之。她们不是卖淫妇,当然不是当垆女,却也很容易一见钟情,我们进入她们的浅闺,虽说是夏布帐、青布被,可是,你是当作“姊夫”被招待的。一夜恩情,第二天便萧郎陌路。她很早起床,煮了一碗蛋汤给你吃,有如情妇送别,使人永念不忘。她们都是小家碧玉,只有温情,没有淫佚。

我国的船妓,《官场现行记》写了杭江江干的江山船,许多人健羡不已(那位“将军”是给船娘迷昏了)。实在船娘之多之美,还是兰溪为第一。五十年前,兰溪西门外,水码头边,停着一百所艘茭白船,这种船便是船娘的绣闺,船尾翘得很高。长时期停泊在那儿,吃花酒的就上船去。朝朝寒食,夜夜元宵,十里笙歌,仿佛秦淮河上。溪水清浅,不像秦淮河那么浑浊。姑娘当然爱俏又爱钞,可是,乡村女儿不像苏扬姑娘那么心眼多;结私情的,用不着文士那么酸,和兰溪船娘往来过的,觉得天下佳人无颜色了……历经世变,到了抗战前期,茭白船已经绝迹,船娘移居城中,刘郎问津,容易迷途了。

三十年前,兰溪城垣未拆除时,沿垣有小茶馆数百家,家家有茶娘陪客,有如香港的‘点心妹’。都是荆布钗裙,乡村少女,既天真又憨痴,她们只是陪着客人吃葵花子;客人色迷,她们就连捞连吃,有如‘巴狗’的喝香槟,结起帐来,在城市人看来,毫不惊人。这样的茶娘,更容易结识私情进入到了她们的闺中,那就变成她们的恩客,显得十分亲热的。

当然,男女之间都是做戏,彼此都是带着假面具,兰溪小姐多少还有那么一点温暖的感受,使人恋恋不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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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14 16:12:37 | 显示全部楼层
曹先生还在文章中说到了茶娘:

那是沿江城边的小茶馆;每一家茶馆,总有五六位小姑娘侍侯你喝茶。茶客之意,当然不在喝茶;那些小姑娘,也如酒吧姑娘一样只想捞点外快。她们只是帮着你吃葵瓜子,风卷残叶似的,连吃连捞,一下一碟,可以在半小时中吃完十来碟,其实也有限得很。在茶馆中能打情骂俏,如此而已。到了我青年时,江上的江山船,已经绝迹了;抗战前夕,兰溪是‘模范县’之一,茶娘也明令禁止,暗中当然存在的……其实兰溪的女人,其秀美其温柔,不在苏州、福州、成都三城之下,而最使人着迷,乃在于她们富有人情味,她们是推心置腹和你相处,使人有家庭的温暖;不过她们并不是茭白船的姑娘,也不是茶馆中的小女郎(即算是茶馆中的女郎,一到她家中做客也就把你当作自己一家人了),而是在她们的绣闺中款待你的。

……

我们家乡(指曹聚仁出生地蒋畈村,现属兰溪——引用者注),离开兰溪城不过六十华里,但说到佳人风韵,就和兰溪截然不同,即一颦一笑,也是差得很远的。叫我用什么来解释呢?只好搁笔不说了。……

好一个“搁笔不说了”!颠三倒四、津津乐道至于此,他老人家偏偏“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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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14 16:13:11 | 显示全部楼层


引文到此,不禁想到一位已经过世多年的饱学先生说过的话:

以色艺和肉体来维持生计的人,该是人世间最可怜的脚色吧,虽然在男子也未尝没有,但总是女子占绝对多数。在古代,是只有娼妓一种名目的,近则名目繁多,虽则她们并不肯以娼妓自居,而法律也并不以娼妓目之;但在我们看来,实质上是一般的。用一个日本名词来总称她们,说是“卖春妇”,那就包括尽一切了……人们对于娼妓的态度,一方面狎玩她们,一方面却又在鄙夷不屑,在堂堂正正的学者之流,大概都是不齿于口的。其实娼妓是全世界最严重的社会问题,最进步的社会也无法解决得了。若不以狎玩而鄙夷不屑的态度对之,反而用同情和可怜的眼光来对待,或许有解决之一天。

(周劭《明代的妓女》,见《文饭小品》,上海书店出版社1997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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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14 16:13:52 | 显示全部楼层
包括“兰溪阿金”、“金华茶娘”等等名目在内的全球性的“最严重的社会问题”,现阶段确实还看不到任何被解决的眉目,但那“同情和可怜的眼光”却是看到过一回的,那就是在清佳月色之下,陈适见兰溪花船女子有感而作的《晚风》:

过去欢意,

当前酸味,

晚风船头小立。

风也寂寂,

灯也寂寂,

如此江湖月夜。

昨夜花酒,

今朝泪袖,

离绪醒来难受。

如此江山,

如此夜色,

玉箫纤手秋千。

嗟乎,谁家窈窕女

红豆晚风泊江渚,

江渚夜来有薤露!

“薤露”为乐府《相和曲》名。相传原是流传在齐国东部(今山东东部)的歌谣,为挽歌曲调。这里是借说“卖春船娘”之可怜,其命短促如薤叶露珠,瞬时即枯。

我认为,这首《晚风》的立意,比较了曹先生那篇文章要高尚出许多来。曹老漠视了因贫富不均所致的苦乐不均,漠视了因城乡差别所致的贵贱差别,更漠视了因男女性别异同所致的性心理异同,而一味站在“都市寻芳客”的立场,反复出以欣赏玩弄的笔墨,使全篇文字都被笼罩在一张轻佻浅薄而又似乎温情脉脉的乔其纱帐之中。

可是在当年没有任何文名的陈适的《晚风》里,我们却读到了一个青年读书人对于兰溪“卖春船娘”的大悲悯!以至于作者那“同情和可怜的眼光”,让我们读者在整整八十年后犹能与之真诚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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