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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王府简单吩咐过后,公仪无影便备车进了宫,去御书房面见景成帝,却只带了上官玉辰一个侍卫。
一听到战王回来,燕龙逸难得失了平日里的镇定,眸子里遽然燃起一抹光华,急不可耐得甚至等不到公仪无影见礼,直接就道:“影儿,静儿她……”
那殷切的希望令公仪无影心里生出些许不忍,迟疑片刻,她才从怀中取出书信呈递到书案上,轻声道:“娘暂时不肯出宁谷,只让儿臣将此信转交父皇。”
燕龙逸激动迫切的表情霎时僵硬,眼中的光华顿时湮灭,低头呆呆地看着案上的书信,毫无动作,半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涩:“静儿,终是不会原谅朕。”
公仪无影心里一疼,可这是父母间的事情,自己又如何能评断?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她沉默了许久,还是把此行另外一件正事说了出来:“父皇,儿臣的近卫凌月自幼随侍儿臣,对儿臣忠心耿耿,此前在天宸还为儿臣挡下一箭,差点丧命,如今儿臣回国,便认了她为义妹,想给她一个郡主身份,儿臣打算昭告群臣。”
燕龙逸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失望伤感中,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个事情?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封好的书信,空白的信封上没有一个字,嘴里似随口回答:“像这种事,影儿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
公仪无影心里叹了口气,自也看出父皇怕是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于是垂下眼,恭敬道:“谢父皇,那儿臣便先行告退。”
只是在转身之前,她若有深意地朝燕无争看了一眼。
直到两人离开,燕龙逸方缓缓拿起案上的书信,却还是迟迟不肯开了封口。
燕无争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皇后还是不肯回宫吗?战王为何突然会认月儿为义妹?月儿为战王在玉都挡箭的事情,自己倒是知情,但且不论月儿身为战王贴身侍卫,此举原也是分内之事,就说战王回国也有些日子了,之前都没提起过,却偏偏是在从宁谷回来后……
想到战王离开时的那个眼神,难道是因为……
燕无争静静地想着。
时间,在安静中一点一点流逝。
燕龙逸最后到底是打开了信封,取出其中的信件展开,但信中却只有简简单单的两句话。
若念及昔日旧情,请勿再伤无争。与其为无影纳妃,不如为无争寻妻。
燕龙逸身躯一顿,思绪立刻回笼,双眉也在瞬间绷紧,这……
难道影儿居然是为了燕无争回宁谷去向静儿求救?影儿和无争之间真的还是有什么,能让影儿不惜往宁谷一行,这看来还不是一点什么。
为无争寻妻?难道影儿已经将自己和燕无争的事告诉了静儿?
二十多年来,静儿只在当年影儿出山时有过书信,可是信里的内容也只是站在公仪世家后人的角度,所为亦是公事,如今竟不惜重提旧情也要保下燕无争,是为了影儿吗?
出了这样的事情,静儿却反而还要为影儿保住燕无争,那燕无争和影儿之间,该是有多深?
如此一想,燕龙逸心里不免紧了起来,影儿可是自己和静儿唯一的嫡子,不仅是统帅柳蓝三军的堂堂战王,在自己心里,影儿更是柳蓝未来的君上,绝对不能染上断袖的污名。
他放下手里的书信,从书案边走了下来,幽深的目光在燕无争脸上来来回回地审视。
燕无争顿觉脊骨发麻,臀部仿佛又火辣辣地疼起来,那板子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皇后到底在信中写了什么?
眼见着那盯着自己的目光不但没有移开的架势,反而越聚越深,燕无争低眉顺目,一动不动地站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背后的冷汗却止不住往外溢。
不管那三七二十一了,父皇再一声怒喝,我立马跪下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我已替宸王挨了一顿打,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说什么也不再做这冤大头。围场和战王在一起的是陈侍卫,战王妃也是他宸王。要挨打也是他自己挨,我先退避三舍再说。
燕无争在心里如是对自己说。
然而燕龙逸却只是盯着他,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并没有开口问话。
燕无争终于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直觉大大的不妙。
这个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燕龙逸的眼睛,他心中不由更生了些想法,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是在紧张什么?冷不丁唤了一声:“无争。”
燕无争正浑身紧绷,突听叫唤,反射性地道:“皇上有何吩咐?”
燕龙逸眼眸微微眯了眯,但转瞬便恢复如常,淡淡道:“没事了,你退下吧。”看来,得让人留意下他。
燕无争愣了一下,惊讶之余,立即见礼告退,刚出御书房便拨了拨领口,沉沉舒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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